清宁宫内,太子朱栯之卧于床上,一众太医正在为其诊治。
周太后神色严肃坐于椅上,身旁坐着的是成化帝和众宫妃,徐长风同宋宓被章玟引进宫内,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
两人进到殿内一一朝众人行过礼,随后才知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冬至,司膳司给各宫都准备了牢丸和饺饵,别的宫里吃下都无事,唯独给太子朱栯之的却是淬了毒的,他才一口下去便不省人事,当场就吓得周太后赶紧叫来太医,一查才知是牢丸馅内掺入了乌头,好在剂量少,朱栯之现下已无大碍,只是还昏睡着没有马上醒来。
成化帝已让章玟命人去查了司膳司,今日出了此事,他见宋宓也在,又立刻命宋宓带着勇士营的人搜查皇宫各处。
坐上的人个个都肃起着脸,徐长风略过问道:“不知为太子送牢丸的人可找着了?”
一旁跪着的司膳回话道:“给太子送膳的乃是司膳司的宫婢玉婵,现正被底下的人押看着。”
“可有问出她什么?”徐长风又问。
那司膳摇头答道:“还未审出什么来。”
徐长风转身朝成化帝躬身道:“可否容臣审她一审?”
成化帝眼底显露出疲惫,摆摆手,“去吧!此事还是交由你来查。”
“是!”徐长风说完便去到偏房,那宫婢正被人看着。
玉婵见到徐长风进来,还未等他开始审问,她就先开始哭着说:“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下毒。”
徐长风忽略她话,直接问道:“那碗牢丸,除了你还有谁碰过?”
玉婵停住哭声,在脑海里搜索记忆,徐长风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着她,眼神锐利,不放过她一丝的微动作,“你可要好好想,若真不是你,我也不会冤枉了去。”
玉婵努力回想,面对徐长风时她眼神还有些躲闪,随后猛然摇了摇头,那样子似乎就是挠破脑袋也想不出端给太子的那碗牢丸还经过何人的手。
她身子抖得厉害,嘴里发出颤音:“奴婢……奴婢实在不知……”
徐长风命人将袁妙请过来,待人进来后,徐长风问她:“今夜做这些牢丸的可是袁司膳?”
“是下官。”袁妙答道。
“如今能直接碰到这些东西的,也就只有你们司膳司,且今日的牢丸又是袁司膳所做,您也摆脱不了嫌疑。”徐长风边说着边观察袁妙面部的神态,见其神色平常,不似下毒之人。
如今面前的两人嫌疑最大,一个是负责制作牢丸的,一个是将牢丸送到清宁宫的,谁也脱不了关系。
正当他审问到一半时,宋宓带人回到清宁宫,成化帝命人将玉婵和袁妙一并带到正殿审问。
堂下跪着的人除了袁妙和玉婵,还有一名宦官,正是宋宓带人搜宫时查到的。
宋宓伸手将掌中包着的东西打开,其拿到成化帝面前给他看过,后指着那名宦官道:“臣当时见此人在花园处鬼鬼祟祟正往泥里埋着什么东西,过去一看便找到了这个,人赃并获。”
成化帝挥一挥手,一名太医便上前查看,那包着的是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他用手捻起来闻了闻,后确定道:“皇上,此物正是由乌头而碾成的。”
“你确定?”成化帝抬起头来。
“微臣确定。”那太医朝他跪下,躬着身,十分肯定的道。
成化帝眼神寒冷的扫向那名跪着的宦官,“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没有人在背后指使奴才。”那宦官跪着,身子紧紧贴于地上。
宋宓收起那包乌头粉,觉着疑惑,她问那宦官,“既没有人指使你,那你为何要对太子殿下痛下杀手?”
“奴才、奴才……”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周太后,最后还是没打算说。
成化帝见他还不打算说,吩咐道:“将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注意力道,别让人死了就行。”
两名宦官将他拖了出去,殿外传来惨叫声,没到一会儿,那人便坚持不住,嚷嚷道:“奴才说,奴才说。”
他的臀部已经见了血,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趴在长凳上虚弱道:“奴才……奴才这毒原是要给太后下的。”
“什么?”周太后握紧椅子扶手,猛地站了起来。
那宦官嘴里流了血,朝殿内所有人看去,然后目光定在李菀贞那处,他目光开始涣散,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贵妃,奴才有负您所望。”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直看到他头垂下去后,宋宓才急忙冲到他面前,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头抬起来,看他紧闭着的双眼,才看向徐长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