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不大对,但汪时至为了缓解气氛,提议道:“我们不赶时间,要不先走一段路?”
“那走呗。”包予恩推着自行车,走到前头。
说起来,他原本想骑电动车去的,比较省力气。
可一看后座,想到它被人嫌弃的经历,加上电量不足,没有及时补充,只能作罢,改骑这两辆车头笨重,车身掉漆,前头车篮子双双歪掉,老旧得不行的古董自行车。
两人推车走了一段路,包予恩只觉得自己像是推着一块比两个比他还要重的大石头走路,没一会,他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下所有的瞌睡通通飞走,人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不行,歇会。” 包予恩把车停在一旁,抱着水壶,不管干净不干净,直接往地上那么一坐,拧开水壶,“咕噜咕噜”一阵猛灌水,顿时,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
比起自己一副狼狈的样子,汪时至看着从容淡定,他倚靠着车把手,小口小口地喝水,又拿了纸巾四处擦,举止优雅得像贵公子。
不怪成年后,在车站第一次见他除了觉得他莫名其妙之外,隐约还透着贵气。
从纸巾不离身这点来看,这个人足够讲究。身边有这样讲究的人,迫使他也要对自己有些要求才行。
包予恩觉得自己不能没形象地在路边乱坐,想起身,可双腿竟然不争气地麻了,只能求助他人。
“十只汪,扶我起来。”包予恩把手递出去,看到自己的手沾了点灰,他又往旁边甩甩,说:“抓我手臂,我手臂不脏。”
汪时至摇摇头,他拉起包予恩双手,由于对方腿麻,起身的时候踉跄一下,人竟然实打实地踩在他鞋子上。
正中痛点。汪时至忍住疼,不喊出来。包予恩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但腿麻得很,不受自己支配。
这一脚,持续的时间很长。
等到包予恩缓过劲,终于有力气挪开脚,汪时至的脚才得到解放。
但痛感依旧蔓延,他眉毛和眼睛都快连在一起,那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下,被踩的那只脚高高抬起,似乎地面是火坑,脚一落地,整个人要跟着完蛋。
“对不起,肯定很疼吧?要不我去哪户人家借一下药油,你擦一擦,能好受些?”包予恩一脸歉意,他等着汪时至回应,好让他赶紧弥补。
但汪时至只是摆摆手,说等一下。他此刻更需要的是缓过劲,只要休息一会,他就能恢复过来。
约莫五分钟,汪时至终于缓过劲,此刻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他在车篮子里拿过自己带的背包,坐在地面上,脱掉鞋袜,看那只被踩的脚。
除了红肿些,没什么异常。
汪时至翻了翻背包,从里面掏出棉签和红花油,自己简单处理了下,随即安抚包予恩,说:“疼是疼。但不是大规模和持久性地疼,我休息一会,很快就没事。”
看到汪时至恢复正常的样子,包予恩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安定下来,但同时他很疑惑,“你怎么会带这些东西?”
“我们去的地方远又偏僻。可不得多带些基础用品,万一发生什么,还能撑一会。”汪时至边说边把东西收回去。
出于好奇,包予恩想看看背包里都有什么,拿过来一看,里面有好几个袋子。
一个放药品,里面有跌打损伤的药油,清凉油,红花油,还有花露水,创可贴。一个放食物,如小面包,坚果,巧克力之类顶饱的小零食。再有一个放长袖衣服和帽子。
“还说不用带东西,原来你早准备好。”包予恩有些幽怨地说,这样显得他很呆。
“出门在外,不能不多考虑些,何况是我叫你来陪我的,我有什么不要紧,关键是你千万不能有什么。”汪时至郑重其事道。
这副严肃认真的模样,让包予恩更不好意思。怎么今天老让别人来照顾,搞得自己像三岁小孩。
可被照顾的感觉,貌似还不错。
两人安静休息一会后,汪时至主动提出要走,但包予恩怕他太过勉强自己,提议要不改天再去,今天就休息一天。
汪时至却说今天是爷爷的生忌,一定要去。
这下包予恩才明白,昨天一整天汪时至状态为什么不对劲。他那么在意爷爷,重要的日子即将来临,自然会心烦意乱。
换作是他,有如此好的机会,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那就出发吧,但是脚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千万别勉强自己。”
“我从来不做做不到的事。” 汪时至笑了笑,坐上自行车。
有那么一瞬间,包予恩竟然觉得他有些小帅,看来真的是没休息好,眼睛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