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所上挂着的牌子已经歪歪斜斜,led灯半亮不亮,晦暗的明亮是虚假的,夜间的雾气让一切都变得可悲。
登记所坐着一位年长的女性,她的手指在已经被磨掉字母的键盘上敲打着,嘴边叼着根几乎燃尽了的香烟。
“这么晚有什么事?我要下班了。”她甚至没有给门口的三人分出点眼神。
一个督查组的人将许愁舟推了过去:“这个人,是逃学役的。我们把他带来注销身份信息。”他们现在已经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了,虽然这正是他想要的。
为了业绩,为了泄愤,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子一定要被销毁身份,所以他的身份也一定不能被找出来。
“不过您看,现在也晚了,这件事不如交给我们来做?”
“……”女性终于停下手,将头转向了门口,她的视线不算柔和,“你们来做?前段时间我听说隔壁城的督查组出了点事,滥用职权,把一个正常在学院学习的学生身份给注销了,后续的补救程序到现在还没完成,那几个督查组的这会儿已经在前线安了家。虽然这学生是因为家世显赫才能被确定是个正常学生,但上面现在可盯得紧呐。”
如果许愁舟是普通人他会非常感动,当然他现在也非常感动,但大事不妙,他宁愿此刻遇见的也是个尸位素餐的人。
原来这里也有正常的人。
督查组的人似乎被她震住了,知道对方无法被说动,其中一个脑子稍微灵光点的说:“噢,那…先核实一下,呃,我们可能没问太清楚。”
“现在问就好了。”女性站了起来,直视着少年的眼睛,平淡却威严地发着问,“你是逃学役的人吗?”
“……”许愁舟沉默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说出了与他计划不符的话语,“我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督查组的人还憋着一股气,“你敢验吗?”
“你敢验吗?”听这位女性话里的意思,大概抓错了人督查组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许愁舟不得不强势了一次,和刚才慌张害怕的少年完全是两个人,“我自信我没有什么问题,正如你自信你不会遭受惩罚,所以你敢验吗?”
异世界部并没有说明他是如何被发现的,督查组的男性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做这种戏害我!”
他抬起头,狠狠瞪着许愁舟:“你们可真敢啊,哼,你回去告诉她,就算我进去了,我们家也不欢迎她!”
话毕他愤怒地撤下许愁舟手腕上的铐子,独自踏出了破败的登记所。
督查组的女性则有气无力地连声道歉,很快从这里退场。
等到他们真正消失在视线中,许愁舟都无法完全说清自己内心此刻的感受。有功亏一篑的气闷,有受人帮助的感动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他现在似乎没有下一步可走了。
“你还不走吗?”女性将桌上已经只剩下烟嘴的烟头捡起,又放在唇边吸了几口。
许愁舟低下头来道了声谢,然后也想着离开这里,去接着思考自己的计划。他不可能每次都能遇到莫名其妙的帮助,也知道了注销前需要先确认身份几乎是必备的一环。
设定不写这个啊,刚才要是真让他验证一下,没有身份他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