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言路写出所有同学姓名的那天，许愁舟也想做类似的事情，只是他没有终端设备，他只能通过尹馥阳得到这些信息。

她是个好人，但也带着任务，许愁舟不想让她为难，便有意提起过自己是被怀疑的「陨石人」，而后很认真地等待她的反应。

尹馥阳那个时候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她放下手机，迟疑地看着他：“…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你应该不是吧？”

“你要我说我当然不是，但关键不是上面怎么看吗？”许愁舟笑得无奈，“或许他们只是没有找到要对付的人，等找到那人就算不是也得是了。”

“所以你不去好好收拾，又跑下来找我做什么？就是为了坦白？”

许愁舟默了默，开口道：“我想看一下那些陨石人的信息。我知道他们是天才，姐姐你知道我的成绩吗，我2000多秒，不，是马上就到3000秒了。”

尹馥阳愣了一下，扫了他一眼：“你选了什么？”

“逃学役的哪有什么选择，我学的是万尘。”许愁舟很自然地说着一些话，就像他是一个普通的人，“姐姐你学的是什么？”

尹馥阳犹豫了一会儿，许愁舟猜不到她是为什么犹豫，只能耐心等待。

她吐出几个字，抬眼直视着他：“梦聆。”

还好我免疫了。

许愁舟也看着她，眼中没带着恐惧之类不正常的情绪：“姐姐又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你这是反客为主了。”尹馥阳确实是好人，但也绝非是个小白一般的人物，她在这小城待了五年，“你问这些做什么？”

“那我该问些什么？”许愁舟看见对方脸上已经有些不同于之前的神色了，他立刻开口道歉，“抱歉我不太会说话。”

尹馥阳轻轻点着头：“没事，我能明白你的意思。我到这里来的原因倒也不是什么秘密，等你混熟后去外面随便找一个人问都能问到。”

她扭过头透过窗户往远方看去，即使她的视线被一栋栋低矮的房屋挡住，却仍执着地望着：“政治院容不下我，或者说是我容不下政治院。”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了光彩。

这样的人也是个傲气的天才吧？许愁舟这样想着，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听着。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我是自愿来到这里的，这里不是我的家乡，我的家人也并不在这里。但只有这样，我才能离开那里。”

许愁舟收回视线，不再跟随她看着玻璃外界：“可是你到这里来…你的星律完全没有用处，你也不能学习，无法进步。”

这是他来到这里就有的想法，这个地方就像是自废武功的囚笼，慢慢磨掉心志，平掉天赋，最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想着自己的曾经。

许愁舟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厅堂比一般建筑物的内部高上许多，却也存在顶部，一眼就能看得到头，这间小小的、小小的房屋，不知道禁锢了多少人的青春年少和凌云壮志。

“这是代价，你要得到什么重要失去什么，除非你足够强大，强大到什么也不怕。”尹馥阳也转回了头，她的声音平缓而冷静。

“为什么不尝试离开呢？”许愁舟舔了舔嘴唇，“你是自愿来这里的，也一定能够离开，起码相较于我是容易的。”

尹馥阳愣住了，她这回顿了很久，长到许愁舟都觉得有些尴尬，想开口另找话题时，她才回答：“我没有这份勇气了。”

囚笼中浇灭的东西远不是许愁舟想的那样少。

“战争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了，我离开这里后，已经无法再回到政治院，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前线。”女性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了本该有的情绪，“如果我要离开，死亡就是我唯一的归宿。”

梦聆这条星律，除非已经到达了星律4，否则在前线的用处甚至不如其他低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