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最不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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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
龙涎香袅袅升起,楚绍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紫檀木龙案前批阅奏折,眉头却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陛下,该用早膳了。”一旁伺候的太监李公公轻声提醒道。
御案前那人头也不抬,只专注着手中批阅的奏折。
李公公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忽地,那人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朱笔,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抬头看向李德福,问道:“容氏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身旁伺候笔墨的李德福躬身答道:“回皇上,自昨日起容府一直闭门谢客,除此之外其他并无异常。”
“并无异常?”楚绍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剑眉微蹙轻哼一声,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疑惑。
距离他下旨赐婚,已经过去了整整五日。
五日间,容家上下却毫无动静,仿佛根本没有将这桩婚事放在心上。这与容玉山一贯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
依着六礼,他昨日才派人去容府商量纳采之礼,给足了容家脸面,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偏偏,容家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这种反常的平静,让楚绍感到不安。
难道是容玉山那个老狐狸在暗中谋划什么?想到这里,楚绍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深知容家势大,在朝中根深蒂固,而他更担心的是容家背后可能隐藏的野心。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选择容蓁,来牵制住这个功高震主的臣子。
“李德福。”楚绍唤了一声。
“奴才在。”李公公连忙应道。
“你去一趟昭华殿,让贵妃以她的名义请容家小姐进宫小聚。”楚绍沉声吩咐道。
“是,皇上。”李公公领命退下,御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有那敲击桌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楚绍看着李德福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容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昭华殿内,珠帘轻垂。
整座宫殿要比其他宫里要奢华许多,殿内各处都摆满了珍奇的小玩意儿,每个几乎价值连城。
殿中漆金粉彩芍药花纹香炉中,焚着上好的安神香。
贵妃宋冉琴斜倚在软榻上,怀里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儿,闭着眼睛听着宫女唱着江南小调,神情慵懒而惬意。
“娘娘,李公公求见。”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生怕惊扰到正兴致勃勃听曲的人,垂首在她耳旁低声禀报。
“李德福?”宋冉琴美眸掀起,微微蹙眉,脸上泛起嫌恶之色不耐地问道:“他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不过看李公公神色匆匆,似乎有什么要事。”宫女答道。
闻言,她将抱在怀里的猫儿放在软榻一旁,覆手在那雪白的毛发上抚摸着似是安抚,垂下眼睑思索片刻才道:“宣他进来吧。”
话落,她放下裙摆,缓缓坐直了身子。
李德福被宫女引进殿内,恭敬地向宋冉琴行礼问安,才将楚绍的旨意,一字不落地转述了一遍。
软榻上的人听完眉尾一扬,眼底瞬间波澜涌起,面上隐忍着未曾发作。她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德福躬身退下,掩上殿门。
待李德福走后,宋冉琴猛地坐起身,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茶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陛下竟让本宫做媒!他到底将本宫当做什么,没心没肺贪图权势之人么!简直欺人太甚!”贵妃怒不可遏,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中的恨意。
满殿的华物落在那双盛满怒意的眼里,竟觉得讽刺。
殿内侍奉的宫女瞬间惊恐跪地,求贵妃息怒。
皇后之位她盼了五年,望了五年,竟让她轻而易举地得了去!
恨意自心底迸发,怀中的猫被她大力的动作弄疼,原本温顺如羔羊的猫儿,发出一声尖锐惊异之鸣, 只见它四肢挣扎, 狂野地从宋冉琴怀里跳脱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那猫儿锋利爪子刮过她洁白的手背, 顷刻间红色液体自雪肤上流淌而出。
闯祸的猫儿早已跑的不知去向。
昭华殿内瞬时乱做一团,幸有冷静的宫女打发了人去传太医,再瞧手背被抓花之人,此时正一瞬不瞬地望着那猫儿跑远的方向,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