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放下手中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却落在窗外飘落的雨丝上。
“芯红,你说,皇上为何要拖到五年后才拿出先皇遗旨呢?”
她这句话虽是问芯红,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奴婢愚钝,不知小姐深意。”
容蓁轻笑一声,笑容却未达眼底。
“五年前,皇上初登大宝,根基未稳,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淑贵妃的母家是他坐稳龙椅的底气……” 容蓁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楚绍为人最是伪善,只怕白日在韶华殿时他已猜到甬道猫袭时淑贵妃所为,那么所说的“彻查”,也不过在她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毕竟,在她嫁给他入主中宫之前,楚绍背靠最大的势力之一就是淑贵妃的母族宋氏一族。
淑贵妃的父亲宋珺,是一直视父亲为政敌的当朝左相。
现在想来,楚绍为何在登基五载后的此时拿出先皇遗旨来,大抵是为了防止外戚做大,拉容氏入局既能牵制容氏,也能使宋氏一族掣肘。
“如今皇上登基五年,根基已稳,而淑贵妃一族势力日渐庞大,已经隐隐威胁到皇权。” 容蓁语气平静,却字字珠玑,“皇上需要一个助力,来帮他牵制淑贵妃一族。”
两方互相牵制,不论谁胜,他这位帝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不禁感叹:“皇上这盘棋,可真是步步为营啊。”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前世她怎就没看出楚绍有这么大的一盘棋等着自己。
既能借此机会打压外戚,又能稳定朝堂,还能借她这个先皇钦定的皇后来彰显自己的孝道。
一石三鸟,好算计!
夜色渐沉,容蓁刚让芯红等人下去歇息。
一身黑衣的紫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房中,单膝跪地。
“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
容蓁放下手中书卷,“很好。”
“萧公子说,他知道您今日在宫中遇到了一些麻烦,请您去往别院一叙。” 紫冥低着头,语气恭敬。
她想起系统支线任务的前置条件,不禁沉吟轻挑眉梢,“我知道了。”话落,对着那面菱花镜,将头上珠钗取下,换上一支白玉簪,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
夜色如墨,细雨蒙蒙。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出容府,朝着城南方向而去。
别院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景色宜人。萧誉一身玄色衣袍,坐在凉亭中,手中握着一卷书,却并未翻动,神色淡漠似是在沉思。
听到翻墙进来的落地声,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眸子落在正拍去手指尖沾了泥灰的容蓁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分,目前总好感度为2分】
怎么回事?她才进这座院落,就涨分了!?萧誉他怎的不按套路出牌?
她不可思议地朝萧誉的方向看去。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一丝微妙的电流划过。
“容小姐深夜到访,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萧誉放下手中书卷,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疏离。
“萧公子客气,能得公子邀请,是小女子的荣幸。” 容蓁微微一笑,语气温婉。
萧誉抬手,示意容蓁落座,随后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
“听闻容小姐今日在宫中遇到了一些麻烦?” 他将茶盏递到容蓁面前,语气依旧淡漠,却掩盖不住眼底的探究。
她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心中冷笑,这萧誉果然消息灵通。她放下茶盏随之脸上心有余悸的模样,抬手拍了拍心口,“萧世子不知,今日可凶险了,入宫时一群猫将我围住,可不知道为何那群猫又忽然撤走,在赏花宴上伤了淑贵妃。”
说罢,她顿了顿,似是回忆起那场景害怕极了,颤抖着手端起茶盏又饮一口,才接着道:“后来兵部尚书府的小姐被人推落了水。”话落,她仍觉得害怕的模样,补了一句:“今日真是太凶险了。”
然后抬起早已泪水在眼眶中打圈的眼眸,看向对面的萧誉,眸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不安,语气也柔了几分,“萧世子,结盟之事再考虑考虑,如何?”
萧誉闻言,深邃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容蓁,似笑非笑。
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轻笑一声,“看来今日容小姐确实被吓着了。”
两人之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张力在蔓延。
容蓁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过一介弱女子,这浪潮四起时局下若无助力,如何自保?”
她说着,眼角似有泪光闪烁,我见犹怜。
萧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某处似是被轻轻触动,面上却依旧清冷如霜。他放下手中茶盏,身子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容氏的嫡小姐会无自保能力,我如何相信?”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分,目前总好感度为3分】
系统音适时响起,却让容蓁心中更加忐忑。
萧誉这人,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她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但这种情况还能涨好感?这系统莫不是判断错误了,或是萧誉脑子坏掉了?
他说着,站起身,缓缓走到容蓁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容蓁抬头看着他,心中警铃大作,却强作镇定。
萧誉低头看着她,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透她的一切伪装,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深邃。
她垂眸看向地面,呼吸变得有些紊乱,“萧公子若真想置身事外,又何必邀我前来?”
他不答话却倾下身,靠近容蓁。两人之间,隔着一步之遥,呼吸交缠,气氛十分暧昧。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分,目前总好感度为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