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容蓁醒来时,睁眼四顾,她已身处在明华殿的寝宫之中,她唤来芯红。
“娘娘你醒了。”
芯红听见容蓁叫她,担心地快步从外打帘进来,走至容蓁床榻前眼圈一周的红还未消去。
容蓁笑着拍了拍芯红的手背,安慰道:“本宫无碍。今日舟车劳顿,本宫睡得身体都酸了,你去让宫人准备准备水,伺候本宫沐浴吧。”
芯红连忙应了声,起身转出殿外安排下去了。
不多会儿,芯红安排好让宫人抬去偏殿后才再次进殿,小心地搀扶起容蓁下床,“娘娘小心。”
一帐粉色薄纱落下,屏风之后,容蓁闭眼,躺在温热的水中添了些牛乳,缓解疲乏。
身旁是芯红伺候着,扬手而下,几瓣玫瑰跌至水面,帐中点起鹅梨帐中香,沁人心脾。
泡完澡后,容蓁才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喝了太医开的药,不一会儿睡意又来了,吩咐芯红道:“本宫乏了,若有人来看望,让人打发说本宫已歇下了,这段时日来看望本宫的,也帮本宫拒了,不见任何人。”
“是,娘娘。”
容蓁沐浴之后,便合衣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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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萧誉那边却出了事。
萧誉刚刚回宫,正与易辰一同用膳,怎想易辰才喝下萧誉递过的鸽子汤不久,一口吐发黑的鲜血从口中吐出。
“易辰!你怎么了?”萧誉大惊,冲上前去先将一粒保命丸喂进易辰嘴中。
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易辰双唇开始发紫,显然这是中毒的症状。
此刻已是傍晚,栖云轩没有多余的仆从,萧誉亲自去了趟太医院。
因为太着急并没有注意到时辰,宫门早已落锁,太医大都早在落锁前已出宫,而值班太医却含糊其辞,推三阻四,以事情过多拒绝前往栖云轩。
萧誉在才感受到在这燕宫中举步维艰,但易辰是同他自小长大,感情胜似兄弟,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此丧命。
思来想去,萧誉只想到了一人,现下或许可以对自己施以援手——皇后容蓁。
即便是看在自己前几日舍命相救的情分上,她也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打定主意后,萧誉独自前往了明华殿外。
“南疆萧誉求见皇后娘娘,麻烦姑娘通传一声。”萧誉面色焦急,对明华殿外的小宫女说道。
“世子,娘娘现下已经歇下,说了谁也不见,还请您回去吧。”小宫女见萧誉执意不走,想着规劝他一番。
“我确有急事,还望姑娘通传一声。”
小宫女知道这南疆世子对皇后娘娘有救命之恩,不好如同打发其他人一样给打发走,且见这世子面上这般焦急,只好点头,“世子稍等片刻。”然后转身进去将事情告知了绿芜,让她来拿主意。
萧誉正欲开口,身边却响起了另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萧世子,别来无恙。”
萧誉闻身转头,原来是皇后的父亲容玉山。
只是这个时辰,他怎会在明华殿外?萧誉还来不及多想,容玉山便又开口道:“萧世子,若是有求于人,还是另寻他人吧,皇后娘娘凤体有恙,此刻深夜露重,打扰娘娘怕是不妥。”
容玉山横在萧誉与明华殿宫门之间,不叫他有前进半步的机会。
萧誉听到这话,眼神如坠冰窖。他虽知容玉山的身份,但现下已顾不上这些,语气冰冷如寒冰:“皇后娘娘答应过在下,报救命之恩,难不成容相想让娘娘做言而无信之人?”他冷冷发问。
容玉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栖云轩的事我听说了。若是我猜的不错,这应是陛下给你的警告。我多言一句,现在你找任何人都是无用的,这皇宫,是皇上的皇宫,而皇后,也是皇上的皇后。”
萧誉闻言,眉头猛地皱起,他没想到这竟然是皇帝的手笔。
若是他下手,现在能够救得了易辰的人,怕也只能是皇帝一人。
“多谢容相赐教,萧誉打扰了。”话落,萧誉径直转身离去。
容玉山见他走远的身影轻叹一声,他又何尝不曾知晓,如今这皇位上之人毫无半分容人之度。但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女儿不受伤害。
萧誉直奔回到栖云轩,见易辰的脸色越来越深,他深知毒已逐渐扩散,得抓紧时间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寒光自刀刃泛出,手起刀落,割破手腕,将血存于碗中,喂予易辰。
萧誉百毒不侵,他的血应该也可暂缓易辰的中毒之症状。
易辰服下之后,立马脸色有些缓和。但是这也只能拖延毒性扩散,要救命还是得寻求解药。
思虑至此,萧誉包扎好手腕,再次起身出了栖云轩,朝金銮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