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皱眉,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哪知楚绍越圈越紧,猛地将容蓁整个人转了过来,强迫她正脸面对着他,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间,一拉带入自己怀中。
下一刻,那张脸忽地低下来,猝不及防就朝着容蓁的唇吻过来。
容蓁一惊,下意识头朝一旁偏去,让楚绍扑了个空。
她这一躲,却是彻底激怒了楚绍。
此时的他,仿佛一只随时会发怒的狮子,一双凤眼直直地盯着怀里的容蓁,环住那腰肢的手又紧了紧,温怒地看着容蓁的脸,他蓦地诡异地笑开,阴沉沉地道:“怎么,朕的皇后不应该好好服侍朕吗?”
她不知道楚绍哪儿忽然来的这么大的劲儿,被他带着来到了床沿边,然后按着坐在了床榻上,眼看着楚绍就要欺压过来。
容蓁紧张地看向四周,想从旁边抓到些什么能让她感到安心的东西。
目光所及之处,唯有那内里正燃烧着烟云缭绕的案炉。
她已经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楚绍的气息吐在脖颈之间。
正当楚绍的唇要接触到容蓁项间肌肤时,她猛然睁开眼,抬手绕到楚绍身后。
后者感觉到容蓁的动作,以为是要主动接纳他,心中一喜,“原来朕在你心中,还是有一丝……”
未等他的话说完,容蓁抬起的手刀猛地朝楚绍脖子击去,随之接住身子向一旁倒去的楚绍,脱去了他的玄靴,仔细将他头放于枕头上。
芯红正紧紧拽着手里的绢帕,心里正忐忑着就听见暖阁内她家娘娘正唤她进去。
王乾自然也听见了殿内的动静,想与芯红一同进去,但只听见皇后单单叫了芯红进去,没有叫他,踌躇着不敢擅自进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芯红推门进去,未等他探头进去,殿内又再度被关上了。
芯红入了暖阁,不好再入内,只隔着立屏站住,低声唤了声:“娘娘。”
“进来吧。”容蓁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芯红这才又抬了脚,绕过立屏,进了内室。
容蓁手里正拿了个盒子,芯红知晓这盒子里头装的什么香料,这个盒子在帝后大婚那日她曾见过。
“你去将皇上的外衣褪去,既然他对我有情,我自然也不能太辜负他。”容蓁压低了声音,用只能让芯红听见的声音吩咐着,“其他衣物要如何处理的,你看着办吧。”
说着,容蓁从紫檀木盒子里取出一枚珍珠大小的香料,夹在指缝间,走至案炉旁将其置入案炉内。
“你在这儿守着,别让外面的人进来。若皇上转醒或寅时本宫还未回,就让紫冥来寻我。”
嘱咐间,容蓁已换上了一套新的淡蓝色绫罗裙装,没有了宫装束缚累人。
她又将发髻散开,脱去了全部的发钗,只用一根玉簪将青丝简单绾起。
“娘娘是要出去?”芯红惊讶,也那就那么一瞬,明白了她家娘娘叫自己进来的用意。
容蓁点点头,解释道:“我出去散散心。你放心,有这香,他没那么容易醒过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在自己床榻上的男人,眸光闪了闪,补充道:“他自己怕也是不想那么早醒来罢。”
话落,只留下在原地没品过来她话中深意的芯红,转身从床边窗子无声无息的窜了出去。
夜晚的皇宫内,各宫值守的太监宫女无事不会轻易出自家宫门,是以往来的宫人并不多。
不知不觉,似是走了很久,久到上次摔折了腿的小腿隐隐发痛,容蓁这才停下来。
停下脚步的她,这时才细细观察了周围,忽然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
她仰起头抬眼,“东宫”二字落入了她的眼里。
难怪她觉得眼熟,这地方……六年不曾来了,明明曾今是她与哥哥经常玩耍的地方。
停在原地的脚再次抬起,踏上东宫的台阶。
因多年废弃宫门上已落满了灰,这里就像被彻底遗忘了一般。
容蓁伸手推开东宫的宫门,走了进去。
现在眼前的东宫,哪里还有当年的半分热闹。
一些疏于打理的架子已散落在地,深秋的落叶未曾被人洒扫,腐蚀的汁水连着叶子黏在地面,隐隐透着些难闻的气味。
她黛眉蹙起,手袖掩住口鼻,抬脚继续向殿内走去。
越往里走,她越是听见一丝若有若无的哭声。
她眸光一沉,调整了方向,寻着那哭声向着偏殿的方向走。
她避开枯枝,落步极轻,哭声已渐渐明晰。待她转角,这才看见一名宫女装扮的女子,正围着微弱的火光,蹲在偏殿外的一角,低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