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山,据说曾是太子的忠实拥趸。
他对如今这位突然上位的皇上,真的有那么忠心么?
刚入京之时,他确实想过要从容玉山这里下手,争取整个容家支持的。可暗中打探的结果加上亲眼所见,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容玉山或许对皇上颇有微词,可他却是无比忠诚于楚燕的江山社稷。
这样的人,是无法轻易撼动妥协的。
不过,他现在争取到了容家这位皇后娘娘的信任,算不算是一种变相的成功呢?
萧誉突然不愿再深想下去。
他探身向前,轻轻握住了容蓁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她的手指是那样纤细,皮肤幼滑犹如最上等的丝绸。整只手掌是那样小巧,他可以轻易将其整个包在掌中。
“阿蓁莫要担忧,还有容大夫在呢。”
容蓁看向突然挨近了的萧誉,少年眼神无比认真。让她冰冻许久的心底,渐渐升起一丝暖意。
他……是可以相信的吧?
至少此刻,至少今晚,容蓁选择相信眼前的少年,相信了他的陪伴。
那场不欢而散的宫宴之上,楚绍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诺会派最好的御医,远赴西北去救治容云洲。
御林军与御医临出发之前,容蓁还特意去瞧了一眼。几个老太医走路都哆嗦的老头子,被御林军扶着,颤颤巍巍的上了马车。
也真是难为楚绍了,不知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将这些人给挖了出来。
看那几个老头孱弱的样子,只怕还没出京城就要倒下。就算是好运撑到了漠北,他们还能给二哥医治?!倒是还要别人来医治他们还差不多。
罢了,反正本来就没有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倒是大哥那边派去的人,希望能够尽快到漠北了。
一日没有消息传回来,她的心就一直悬在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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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来,容蓁吃不下睡不香,一天要询问几次芯红,大哥有没有派人送信来。
每次得到否定的答复,她面色就要沉上一分,人也清减了许多。
天天盼着消息,还真让她给等到了。不是来自大哥派去的人,而是萧誉带来的!
“刚探得的消息,今日早朝时,漠北那边的军报到了。说是与漠北最后一战之时,容将军贪功冒进,这才身受重伤。当时,他所带的那支队伍全军覆没。皇上震怒,说等容将军还朝,再行追究罪责。”
萧誉将事情简略的告诉了容蓁,目光担忧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容蓁微怔,她没想到萧誉的眼线已伸到了楚燕的朝堂上,轻轻蹙眉。
她又想到楚绍未必会知道,他一向没有萧誉这样深的心思,默默地为楚燕的未来叹了口气,眼前重要的是二哥的伤势,想到此立即问道:“有没有说,我二哥受的伤究竟如何了?”
萧誉默然片刻,才摇头道:“并无。”
容蓁深吸了口气,眼底全是寒意,抓起面前盛着茶水的杯子,狠狠惯在了地上!茶叶、水渍、碎瓷片四散飞溅。
“简直一派胡言!我二哥自会走路起就出入军营,历经大小战役不下百场。若是真贪功冒进,他早十年前就丢了性命!”
容蓁愤怒的脸都红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微微颤抖。
看着容蓁如此情绪外露,萧誉望向她的目光中带上了讶异。自两人相识以来,他自认已经看过容蓁不为人知的许多面。
可不管愉悦也好,悲伤也罢,容蓁一直是含蓄自抑的,绝不会在人前透露太多内心的真正情绪。像今天这样,如此愤怒溢于言表的容蓁,他倒是第一次见。
萧誉若有所思,他知道容蓁对容相和她两位哥哥十分敬重。可她今日的表现,让萧誉不得不重新看待容家在她心中的地位。
容家,才是这位看似无坚不摧的皇后娘娘最大的软肋!也正因为此,她才与楚绍如此势不两立,看来容氏与楚绍往后的路,只有你死我活……
确定了这一点后,萧誉开口劝道。“容大夫既然已经派了人去漠北,如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且现今形势不明,不宜贸然动作。若是容大夫与容相那边已经有了安排,娘娘此时出手,怕是只会扰乱全盘计划。”
容蓁到底听了进去,极力压抑下心底冒出来的恶念。但这一笔笔账,她都暂且给楚绍记着,一切等二哥平安归来,再一起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