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黑风高,可能因着村民们明日都要看热闹,故而早早睡下的缘故,因此整个洛水村看上去,都比平日里更幽暗些。
杨飞沉守在隐蔽的角落,终于见四下无人,这才缩着脖子,朝挂着“刘府”牌匾的大门走去,他可不会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赵媛媛身上,他是万万不信赵媛媛会乖乖听他的话。
他就是这样卑劣的人,明明对赵媛媛是个什么货色一清二楚,但白送上床的,还是忍不住要了。
等他告诉了刘知县他和赵媛媛的事情,刘知县想必为了自家名声,明日判案的时候,也得好好衡量下轻重。
杨飞沉想得很好,自觉自己做得周全,谁知刚要抬手敲门,却忽然后脑一痛,下一瞬,他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在他软倒的身体后面,露出了气喘吁吁的赵媛媛,手中紧抓着一根手臂般粗细的木棍,纤细的胳膊上青筋毕露,她目光慌张,却在看到近在咫尺的木门时,渐渐变得坚定,差一点,差一点就要让他把她毁了,真是万幸。
浓墨一样的夜色里,似乎能够隐藏一切东西,包括裴如意潜藏在树干后的身影。
裴如意目光毫无波澜的看着倒下去生死不知的杨飞沉,只觉得这场好戏,真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直看着赵媛媛费力的将人一点点拖走,裴如意才悄然原路返回。
天刚蒙蒙亮,衙门口就挤满了村民。
然而直到将近晌午,众人却连杨飞沉的影子都没见到,一时间纷纷躁动不已,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直将公堂变成了菜场。
刘知县脸色难看的敲响惊堂木,“肃静肃静!”
安静一瞬的大堂复又吵嚷起来,“大人,杨飞沉是不是逃去别地了?”“大人,科考舞弊是重罪,他是不是畏罪自戕了吧?”
众说纷纭下,裴如意声调猛然拔高,力压一众议论,掷地有声道:“我表哥绝对不会潜逃自戕,他是无罪的!我要报官,定然是有人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