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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鹊桥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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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一念初到谭家,谭宜以为她无处可去,是来想攀点关系来谋生的。毕竟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就是做下人也要托了几层关系才能进府的。

她一个孤女,在这乱世中没有依靠,那只玉佩就是唯一的希望了。闻听她的悲惨身世和境遇,还没见面谭宜便对那姑娘有了几分怜悯。

而一念对他知之甚少,只听鸿昌当铺的掌柜念过一嘴。就知道他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身子却不大好是个病秧子。

然后她就有些犯难了,毕竟当初她只当自己家中贫苦,十分的有自知之明,故而不敢以当年的一句戏言来攀不上谭家的高枝。

但如今谭家大公子抱病,情况一转,自己来绝婚倒有几分势力小人的意思。像是知晓人家公子不行了,想要赶紧撇清关系的模样。

可是.....一念不想给一个病秧子冲喜。

不过到了谭家,她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糟糕。谭家老太太十分慈祥和蔼,主动提起了当年的婚事。只叫她不必担心,婚约做戏言罢。自己的孙儿身子不好,不好耽误她那么好的大姑娘。

老太太话说的十分贴慰,让她怪是不好意思。那日她进府,晚膳老太太留她在房中用。后来不知怎么从外进来一个奶妈,身后跟着四五名婢女。手中提着食盒,衣裙上都沾着污秽油渍,鬓发也乱了。看样子挨了好一顿打骂,脸上好是灰心丧气。

老太太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位病弱的大公子又闹性子,不肯吃饭用药,将下人都打了出来。老太太又气又急,横眉怒骂,一掌拍在饭桌上气的直发抖。

“这个孽障,当真要叫我白发人送黑发才甘心吗!他不吃,我也不吃了,叫我走他前头!!”

屋子里的媳妇婆子一下都慌了起来,赶紧软声相劝。一顿饭闹得人仰马翻,全然不顾有外人在了。

一念有些懵,站在人群外不知所措。不知这是对什么样的祖孙,老的老,小的小为了顿饭呕气起来。而且那大公子听说都二十三了,身子还不好,怎还能如此孩子气,叫老人家担心呢。

她鬼使神差的,一个没忍住揭开了食盒。只见里面是打翻的花胶、整鸡、鲥鱼、肉片、熏肝,还有驴肉丝,七七八八的混杂做一处其味怪异,都是她没吃过的好东西。

一念想起自己过世的母亲,在病床前服侍了几年,颇有些照顾病人的经验。斗胆料理了几样清淡小菜,备了七八分的样子。下人再送到院子里,没一会儿就回来禀那难伺候的大公子用膳了,吃了个精光还问还有没有,看样子像是没吃饱。

因她这份手艺得了青睐,老太太请她留在府中帮忙照料大公子的吃食,每月一两月银。待日后大公子病情见好,她想走便走。

其实一念来临潼并不只是来绝婚的,绝婚是其一,其二她还想寻个差事。想着攀不上谭家的高枝做少夫人,当粗使丫头总归可以的吧。也不签死契,等攒些银子,她就回九原把自己的房子赎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谭家大公子身患重病,谭家不但未欺负她是孤女,逼迫她冲喜完婚,反倒是事事理解包容她。

老太太出言相留,叫一念更加无法拒绝,而且与自己的图谋歪打正着了。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点头了,只是怎会有如此顺合她心意的事呢?

当夜一念就被领着去了敬院,跟着府上的二夫人柳素青。在路上就有个刚蓄发的少年,闷头闷脑的撞上来。还没来得及赔礼道歉,柳素青就揪着他的耳朵好是一通劈头盖脸的骂。

到后来她的脸色明显就没有早前那么和善了,周遭气场冷的渗人,一念感觉她扫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凉飕飕的,像是针扎一样不疼却是难受。

最后只到了敬院外她就走了,里面也没人来迎。一念不知所措,傻乎乎的在月门下杵着。等了好久院子里还是没人发现她,无奈她只能自己斗胆走了进去。

院子很大,亭台楼阁交相错落,奇石珍木相应成趣。用篱笆围起来的花圃里还喂了两只鹤,悠哉游哉的晃荡在庭院里。

只府中这一处小院就低得上旁人的一座正经府邸,清幽雅致,可见得里面住的人真真是谭家里的金贵人物。

一念好奇的打量院落,暗自惊叹。哪知院子里那鹤比乡下的大鹅还凶狠,看见她扑腾翅膀,叼着长长的鹤喙就冲过来叨人。

她害怕得便跑边躲,叫门槛绊了一跤,摔进谭宜的书房里。白鹤穷追不舍,追到了屋子里来,一口就叨住了一念的裙摆。

“大白,不得无礼,吓到人了。”

一念抬头循声望去,看见书案后坐着一个紫衣男子。锦衣玉冠,周身一股萎靡颓唐之气,像是深秋的枯柳。

她想这大概就是那不肯吃药又不肯吃饭,难以伺候的谭家大公子了。

“没事吧,大白不叨人的,它只是想和你玩罢。”

但他比一念想象的好相处多了,从书案后走过来。从鹤嘴里把她的裙子抢回来,扶起了她。还说笑起来,一双玻璃珠般的眼睛,随着嘴角的笑意生出几分狡黠,看着有了几分生气。

一念搭上他的手,借着他的力起来,不自觉嗔怒道:

“它的嘴又长又硬,叨人比乡下的大鹅还凶,还好跑的快。对了,您是谭家大公子吗?我叫苏一念,老太太说让来敬院给您当差的。刚才我在外面站了很久,没有人出来我就自己进来了。”

屋下温暖的宫灯落了灯火进屋,一念站在门下身影被拉得老长老长了。谭宜看着她的眉眼,只觉得陌生,半分都不像曾经抱在怀里的小不点了。

只是倒觉得与她之间似还算亲近,不自觉就顽笑起来,道:

“我说不是你信吗?”

一念对上他的眼睛,像清透的琉璃脆弱又漂亮。谭宜生的很高,她只及他的肩膀。但身子清弱,又穿着宽袍大袖,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跑了的模样。

面对他的顽笑,一念笑不起来。

因为谭宜的手很冷,抓住她的胳膊,掌心里的冷气能够穿过衣物渗到肌肤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又想起了自己母亲,是收尸整理遗容的时候。母亲的身体也是那么冷,自己一个人给母亲清理身子穿寿衣。那时她又怕又难过,手脚也不利索没一会儿尸体就冷透僵硬掉了,衣服怎么穿也穿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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