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留下，一人却得到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她嗤笑道：“结果到头来，你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呢？”

“我和你不一样。”尹馥阳没有与许遥对上视线，她也没看许愁舟，两只眼睛不是盯着天花板就是盯着地板。

许遥的情绪开始激动：“当然不一样，我要是和你一样，现在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两个了……”

她说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像是在宣泄又只像是在陈述一段事实。

许愁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倒是尹馥阳听来仿若是他人的往事，只在最后用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她：“人和人之间是无法互相理解的，许遥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她的这句话让许遥的脸色变得极差，她几乎是有些失态地后退了几步，嘴唇发着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好。”许遥觉得浑身都有些冷，却又不得不支撑自己，用尽全力去吼出接下来的话语，“你不为你自己想，那能为你妈妈和姥姥想想吗？你真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

尹馥阳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她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颤动，她闭了闭眼：“我又能怎么离开这里。”

她已经不是多么年轻的她了，可就算是年轻的她也未必有那份勇气，政治院出的事情让她的家人也受到牵连，她许诺的条件是永生不踏入首都，永生不提当年事。

走出这里，面对的是上前线，面对的是那堆人无止境的提防，死人才能很好地保守秘密，她不会再有后路了。

许遥并不知道这个当年和她一起被下放小城的女人犯了什么错，事实上尹馥阳也并不知道许遥犯了什么错，她们大概只是互帮互助得过且过地度过了一段不美好的时光。

“如果说当年你和我一起去考试，不就离开了吗？”许遥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她又没有什么背景，能东山再起，全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

而尹馥阳既然也是被放到这里，说明有人舍不得她死，舍不得她的天赋，却也不敢轻易再用。

“没有如果。”

许遥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有，你现在可以和这个孩子一起离开。”

突然被提及的许愁舟愣了愣，随即猛地点头：“姐姐，你不是很想走吗？刚好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可以一起走啊。”

“我和他？”尹馥阳迟疑了，她看了一眼许愁舟，这个少年的脸上比起刚来时已多了几分憔悴，这是个磨人的地方，她都不敢看镜中的自己，不想看见自己与当年相比，沧桑了多少。

如果继续待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样？

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能力还用得上吗？”她抬起手，她没有杀过深海异种，她从星律学院毕业后被政治院直招，只被派去执行了那个任务。

“用得上。”

尹馥阳只杀过人，「梦聆」杀人才好用。